“老四，你过来。”

“娘，啥事？”吴老四嘴里吃着糕点。

吴老四刚坐下，“老四，你去把这个给那边的送去，就说是捡的。”

老四有点纳闷：“娘，不是刚抢回来吗，咋不要了。”

“让你送去你就去，别费话，快去，马上就开席吃饭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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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姑，我六奶奶找你，在里屋呢？”吴奶一听这话，心里那个怕啊。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，躲是躲不了了。只好硬着头皮去了，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吴奶，并且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低笑。

吴奶刚一进屋，就发现六奶奶脸色很难看。虽然吴奶比自己小个几岁，但是由于吴奶是小辈，只好厚着脸皮上了。

“六婶！”坐在炕上的六奶奶并不说话，两只小眼睛只是看着吴奶。吴奶以为吴三奶奶年龄大了，没听见，就提高了些噪门，

“六婶，我来了。”

“喊啥喊，我还没死呢。”吴三奶奶一声底气十足的气话让吴奶很是害怕，但是怕归怕，走却又走不得，只好在一边站着，甚是尴尬。

吴奶说着话就推着老四站起来，“行，我去。”老四吃着糕点就去了。

老四走了之后，吴奶回过神来，突然就发现，在自己坐着的正面不远处，一个屋门下，有一个人正盯着自己。

吴奶如履薄冰似地在席上吃完了饭，也没停歇，就让老四把东西装上车，推出门外，上了车就回家了。

一天的上午，吴九一去老四家串门。进了屋，就发现屋里面有好几个人在打着麻将，吴奶在边上看着老四的小孩。吴九一看到此景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。

“老四媳妇，你别让俺娘给你带小孩，你自己带，再说了你就打麻将又没别的事。“

“娘，你看你，人家都去抢枣糕，你可倒好，抢了一块白布出来，又不能吃，有啥用？”老四见吴奶没有抢出枣糕，反面拿了一叠白布出来，只得又挤了进去。

吴奶身上穿着孝衣，手里还拿着一块白布，就找了一个桌子上人少的坐了下来，等吃完饭就可以回家了。

眼看快要开席了，吴奶就发现大门外有一些人围在一起。有点像在骂人，但是听不清在骂什么？就对着走过来的一个人问道：“大门口干啥呢？围了这么多人。”

“呵呵，没啥大不了的事。我也是第一次听说，那个人去抢枣糕，也不知道哪个偷了她的孝衣，这不在门口骂着呢。”那人说着话就坐在了吴奶的对面笑着。

吴奶一听这话，心想坏了，得赶紧给人送去，不然事越闹越大，如果知道是自己偷的，那这后半生就真的没脸再来老家了。一块布虽然值不了多少钱，但是对于农村的老太太来说，还是很看重的。但是现在也不方便自己送去，正在着急万分，就发现老四手里拿着糕点正从那个小屋里走出来。

“我的六叔，我的六叔啊。”吴奶的嗓门提高了不少。吴奶低着头，用手捂着嘴，由于吴奶用的毛巾太大，都把眼睛盖住了。步子比前面的人快了一步，一下就踩掉了前面一个人的鞋子。

“二姑啊，你别捂着眼，这样看不见路的。”前面的人把鞋子提好时，吴奶已经绕到前面去了。但是哭的人有很多，当吴奶想清楚那人说得话时，就把毛巾向下移了移，这样吴奶的眼睛看到了前面的路。刚走出一步，一脚差点踩在一坨粪上，要不是自己反应快，这一脚就踩了上去。吴奶不再去理个刚才发生的事，

“我的粪啊！我的粪啊”吴奶刚哭出两声，就发现两边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她。再一细想，天哪！今天这是咋了？自己今天在娘家可算是把脸丢尽了。

“我的六爷爷啊！我的六爷爷啊！”吴奶赶紧改口，但是已经晚了，早就有好几个人听到了，还有一个人竟然在队伍里面笑出了声。

去坟上发丧回来，吴奶的事早就传遍了周围。六奶奶也知道了，就叫了个人来通知一声。

“别挤，别挤”站在她前面的人嚷道。

“再挤就掉锅里了。”说实话，吴奶并没有去挤，只是后面的人太多了，一个劲的向前挤，自己也身不由已。

“前面的拿了就快点出去啊，在前面干什么呢？”吴奶等得不耐烦的叫了一声。

吴奶见实在是挤不进去，就把手向前一伸，抓到了一块叠好的布，低头透过缝，发现在白色的孝衣。一使劲就拉了出来，由于那个人正在专注着锅里的东西，并没有注意自己腋下的东西已被人抢了去。

吴奶手里拿了一块白布，心里想着，不错，回去做几个口袋。

“我说二妮，你说你啊，来得这么晚也就算了，今天这叫啥事，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。”六奶奶生气地说道，吴奶站在一边不敢说话。

“二妮，你这是嫌我活的长了？”

吴奶站在一边，不敢说话，也不敢动，只是希望六奶奶能尽快地说完，自己好出去，在这屋里实在地站不住了，毕竟还有别的几个人在屋里。

挨完六婶的骂，吴奶出了门喘了口气，就看见老四在另一个屋门口外站着，一只手扒着门框。吴奶知道老四是在干什么，这是在抢枣糕。

“四儿，你让开，让娘来。”吴奶说着就把老四扯到了后面，自己拼命的向前挤，挤了一小会儿，好不容易看到里面的锅了，但是前面有两个人挡着，进不去，

第十六章 活不养，死不葬 (第1/3页)

几年之后的一天，吴奶在家中做着中饭，老家来了个人。稍来了一个消息，也算是报丧。说是自家的六叔去世了，三天后去吊孝。吴奶对这六叔印象倒是一般，只是记得小时候总是在他家门口和小朋友玩耍，这人生过得实在太快。转眼已是几十年，自己也是老太婆了。年龄大了，出不得远门，让谁送自己去呢。吴奶在家中想着这件事，老大不行，老二也不能去，老三没空，天天忙着挣钱，看来只有老四去了。

当吴奶的车到那时，正赶上里面发丧。所以吴奶赶紧让老四把车推进去，里面也有人来接。吴奶就进了屋，刚好和六婶打了个照面。就和里面的人一起出了门，吴奶就夹杂在中间，听到周围的人都在哭，自己不哭也不像话。所以吴奶就和别人一起出声哭，一手拿着手巾捂着嘴。

“我的六婶啊，我的六婶啊！”吴奶哭着就和大队一起走。

“二姑，你哭啥呢？”旁边一个人用手碰了一下吴奶。吴奶冷不防的吓了一跳，由于来得匆忙，进了门就和六奶奶碰了个头，安慰了两句话，就和大队出了门。光想着这事了，这下好了，哭错人了，这回丢人丢大了，吴奶心里那个悔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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